初中课堂教学的追问

国家督学 成尚荣

 

感谢刘永和所长的评价，感谢校长学校对我的邀请。今天我谈初中课堂教学的追问。

追问一——课堂教学的意义价值。

华东师范大学施教授说，课程有一个实质性意义的环节：课程实施。课堂教学关系到课程能不能实施，能不能达到目的。如何改革初中，需要理性思辨的，也要感性的。是灿烂的感性，就是想象。思辨和想象都是重要的。卢梭说，他的五个发现都是在情人怀里发现的（当然不是叫我们去找情人）。想象比逻辑更加重要。千万不要小看自己的经验，自己的想象，特别是课堂教学建设的想象，就是建构教育，建构课堂教学。意义更加重要。美国哈弗大学给了我们很多的启示，南京的电视台台长康宁，学习之后回来写了一本书《哈弗课堂》。

有几个比喻很生动，很有意义。

学生的学习一定是行走。学习的行走方式，关涉学生今后的生活方式，还有许多美丽的相遇，教育教学。一是你只有走上高速公路，才来获得更快的发展，而且有许多出口处，走得快与慢，达到的出口也就不一样。二是当学生遇到困难，我们应该告诉学生慢慢走，我在下一个出口处等你。三是高速公路是有入口处的，我们有没有带到高速公路入口处，这个入口处是不是已经关闭了？是不是方向相反了。我们有没有带到高速公路的入口处。我们有时带学生到了阴沟，而且我们在阴沟里翻了船。

课堂教学对于我们专业发展有什么作用。我觉得是一个舞台，教师是不是表演呢？有人在的时候总是在表演，只有在独处的时候不是表演。教师的表演是一种社会性表演。这是没有天花板的舞台，有着无限的空间。人是需要被发展的，但是，不能总是被发展，被培训。早年的南师大附中教师每年要去中央大学进修，那时候没有专业发展的词语，但是已经有行动了，而且，要求学习一些与自己的专业无关的课程。是一块文化的栖息地，可以诗意的栖息，诗意地生活。

追问二——应该对有效教学进行追问。

现在，最流行、使用频率最高的就是“有效教学”。好像课堂教学就成为有效教学了，我们需要追问。教学有效性早就出现了，课堂教学是一个特透镜，把千百万年来的文化传承给学生，而且，时间有限。知识的无限性和时间有限性的矛盾，我们怎么办？就需要一个特透镜，就是课程，选择最有价值的知识，编成课程，交给学生。最具生长性，可以持续发展。概念诞生得很迟，行为出现的很早。比如班级授课制，也是追求效益的。教学有效性是一个古老的话题，而又是一个现实的话题，有现实意义。洋思中学蔡林森校长退休以后被聘为另一所外地学校的校长，成绩突出。他认为50%的课堂是无效的。有效教学是一个很高的要求，高在难以达到。我希望不需要随便提“高效教学”，我们首先要扎扎实实地做好课堂。是一个永恒的话题。我们的教学只要有效就行了吗？

一是有效教学诞生的背景。西方人最早提出的，因为教学究竟是艺术呢？还是科学呢？先说教学是艺术， 因为教学是不确定的有情境的，教师的教学风格能够形成；但是，效率低下，难以完成教学目标，难道教学仅仅是一门艺术吗？后来发现也是科学。需要有科学理论作支撑，可以评定，所以是科学的。背景已经发生变化，我们可能过分地注重了教学的科学性，忽视了教学的艺术性呢？教学教学的艺术的发挥，风格的形成受到很大的影响。教学是科学也是艺术，不能走到科学主义的道路上去，人文主义和科学主义总是争论不休。

二是有效教学的理论是什么？一是实用主义哲学，美国的进步主义教育者杜威，关注生活、实践、经验。有人反对生活德育，鲁洁老师写文章写生活德育的重要性，回应了这样的思想。第二是行为主义心理学，华生是代表者。刺激——反应是他们的公式。行为主义心理学有人说是动物心理学，首先是在动物身上试验的，不关注人，不关注人性。现在，行为主义心理学已经占据了课堂教学，是不是有些尖刻了？我们的老师拿学生当人了，还是当做动物？情感教育非常重要，朱小蔓教授的著作我们要看一看。马克思说情感是一种力量，是本质力量。我们的一切教育活动，要唤醒本质力量，情感就是这种本质力量，因而很多课堂教学是无效的，没有涉及情感的本质力量。徐志摩的散文很好，但是，他的再别康桥，压过了他的散文，他说情感是我的指南，冲动是我的风，游戏的冲动。美国一个教师说，激情可以成就一个教师。情感有三个层次：首先是道德感，其次是理智感，三是审美感（最高境界。还有建构主义教育理论，当然也有争论，建构主义是反科学反知识的，非要建构不可？当然不完全是！南京市教科所应该研究学习者理论。第三个是因材施教的理论，孔子提出，朱熹形成。鞋子和脚的关系，鞋子合脚只有脚知道，课堂教学合适只有学生才知道，我们问过学生了吗？一个学者作了一个实验：在墙上挖一个洞，安装一个触摸屏，印度的贫民孩子非常好奇，于是自发的学习，都能够用英语使用触摸屏了，证明孩子是有学习力的。

我们还要追问有效教学的价值。有效就是价值！有效就是价值？钱梦龙作文课令人钦佩，也令人深思。有一个上海教师说，校长，请让我在课堂上开一会无轨电车。有人说，有效教学已经成为应试教育的借口。

追问三——课堂教学的核心问题

若果我们不能触及核心问题，还不是好的教学。教学的核心问题是什么？学校是学生学习的地方，学校不是教校。教授改成教学，教学生学习。我们是教学生学吗？好像是的，好像也不是。甲骨文“学”字出现比“教”早。海德格尔说，教比学难，“让学”，成为一个哲学的概念，让出时间，让出空间，让出学生学习的权利。我们有没有剥夺了学生的学习权利？我们“让学”了吗？教学过程正在逐步被学习过程而替代，几十年过去了，中国做得不好，我们很迟钝，教育的保守力量很强大。我们总是舍不得放手，放心。凡是放手的人走到前面去了，杜郎口中学，洋思中学，东卢中学走到前面去了，因为他们“让学”。当然，这里也有问题，能不能先教后学呢？有人说，最重要的是发挥教师的主导作用。